第十五章 伊人已逝
“凤祭,我在,一直都在。”
洛九歌将女子拥在怀中,⾝躯倾颓

坠“还有一拜呢,拜了再走,如何?”
蓝凤祭无法说出话来,

中发出模糊的杂音,眼神越来越涣散。
“我明⽩了,陌桃洲,对么?”
他的声音又轻又柔,却含了最深的痛楚,眸子一派⾚红,⾝体颓然倒下,靠着台阶,无力而绝望。
梵容站在一旁,眉头深蹙,眸中尽是悔和疼,以及恨“蓝凤祭,你竟这样忍残,从不解释,从不给任何机会。”
女子

角隐约勾起一抹満⾜的笑意,头歪向红⾐男子的怀中,眸子,缓缓阖上了。
至始至终,没有看那个人一眼。
羽诫阖上眼,一个字一个字吐得艰难“从此,再也没有如此清傲绝世的女子。”
“你回答我。”
梵容长⾝而跪,握住女子纤细的肩头,手指几乎陷到了她的⽪⾁里,语气带着命令“不准睡。”
蓝凤祭神⾊安详,看不出任何憾恨,这仿佛是对一个人彻底的死心,更像是对另一个人完全的接纳。
“梵容。”
洛九歌抱紧女子,慢慢起⾝来,看着一直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男人“江山瓦解,可以重新打下,可是她,你永远没有机会了。”
他踏上台阶,侧首“也正是你,连她死前唯一的一个心愿也要忍残地摧毁。”
字字如重锤敲下,梵容

口沉重得几乎

不过气来,嘴

紧抿,眸中有⽔泽在闪烁,拳头死死攥起,又冷又硬,再痛一分,整个人就会彻底崩溃掉。
他很想将她夺回来,然而,他再也不忍心,⼲扰她最后的安宁。
夜影楼前,一片寂静,红的地毯,红的⾐,都像荒冢上的一袭华纱,葬着无边无际的荒凉。
擎国忽然来犯,又忽然退兵,据闻梵帝在归去的路途中,捂心着

口呕了几次⾎,等下了马,已经需要人搀扶着进⼊朝殿。
九渊国主下令,举行为期十⽇的国丧,烨城內外,一片素缟飘扬。
陌桃洲四季如舂,风景旑旎,位于九渊和擎国东部界湖央中,呈长勺状,尾部延伸到九渊一侧的岸畔。
“国主,已经挖好了,请让蓝姑娘⼊土为安吧!”
桃树下,红⾐男子拥着神⾊苍⽩的女子,仰靠树⼲而坐,眸子一派苍凉,心像被掏走了一块,疼得空

又尖锐。
然而,听了这句话,他眉头皱了皱,声音一冷“她是本王的帝后,九渊国的帝后。”
“是,小的该死。”属下赶紧掌了自己两个嘴巴,如履薄冰地道“请国主让帝后⼊土为安吧!”
洛九歌垂头看着怀中的人,黛墨的眉,⽟

的鼻峰,乌黑的头发,微阖的眼和

,都是那样的年轻,而这些,都快要葬⼊⻩土,逐渐腐化成泥。
大风吹来,冬季稀疏的桃花纷落而下,女子大红的嫁⾐被猎猎掀动,像一曲挽歌。
有萧声响起来了,⽩⾐人影站在不远处一棵樱木下,抚萧而奏,不同种类的瓣花掠过他的眉眼,他修长的指骨。
鼓乐峥嵘,岁月成空
往事回眸,碧落见苍穹
蓬壶一梦,泣⾎英雄
幽幽孤城,遥遥无踪
杜鹃素红,故园无声
半世匆匆,一生最心动
…
天穹上方,云霾之后,霍孤星再一次向中天游移,越来越明亮,偶尔透过云翳散析下几缕光芒。
红⾐男子抱着薄命的女子,一步步走向坟地,动作很慢,只想多看一眼,多留一秒。
她的⾝子是冰的,自从昨⽇掠下夜影楼,便再也没有温暖过。
他虽是帝王,也不过二十五的年华,却尝到了人间至痛的滋味。
萧声戛然而止。
⽩⾐男子抬起头来,望着九天,神⾊起了微妙的变化“孤星上苍冥,乾坤逆,帝妃凤命照,这一去恐怕上苍也见怜,只是不知道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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